九

排练完毕准备走人的时候，山下一把拉住旁边小山的手，说：“陪我吃晚饭。”
小山被手上的力量怔住，抬起头应了句好。
手越在旁边说我也要去。
山下说，大人的事你不要也来插一脚。
听到这句话，连旁边的草野都奇怪地朝他看过来。

“你不是叫我陪你吃晚饭么？”终于忍不住问。
“恩？哦……恩。”回答说。
“可是你从刚才开始一直只是喝酒。”
“我已经成年了啊！”
“明天还有通告的。”皱眉。这个人突然变得不负责任，一定有问题。原本以为风波过去那两人的感情停止了波折进入了前所未有的甜蜜阶段，其实只是周边所有人过于乐观的判断么？看他每天都笑得浑然没有心事，其实一如往常地心痛么？
“只是喝一点红酒，没事的。”挥了挥手，作了个不太地道的笑脸。
“如果你只是想把自己灌醉，那找我来干嘛？”
山下趴倒在桌上，把脸埋在胳膊里，闷声说：
“你的口气像小亮了。”
终于提到这个名字，气氛愈加沉闷了片刻。
小山小心翼翼伸过手去搭在他的背上，预感暴风雨要来临。（小受的第六感通常都很准。）
就在碰触到的一瞬间，山下整个身体都朝他的双腿压了过来，动作间碰倒了桌上的杯子，红色的液体淌过桌面在桌子的边缘犹豫了一下，终于点点往地上洒去。
“昨天我打电话给他了。我知道他和昴在一起。”
“你想太多了……”小山愣了一下，不太明白“在一起”所包含的意思。
“我没想很多，我知道他只要回了大阪就会这样的，我一不在他身边他就会这样的！”
“小庆……性爱对他来说就那么必不可少么？”
眼泪湿了小山的裤子，他突然发现自己实在很缺乏表达能力，往往在这种关键时刻，什么也说不出来，害怕一旦说错了什么，连自己同他的关系也无可挽回。
山下的手指慢慢拉下他裤子的拉链，探了进去。
小山抑制不了自己的慌张，亦不知道该怎样去拒绝，欲迎还羞地朝后倒了下去。碰翻了椅子发出巨大的声响。
山下身上的味道就像一张无形的网撒在整个房间里，让人迷失方向，无处可去。诚实的身体以自己的方式坚硬地对山下诉说着欲求，这让躺倒在地的小山感到无比的羞涩和困惑。
即便是那样喜欢着山下，也不喜欢这种突如其来太过直接的方式。
然而即便是替代或是被利用，依然无法拒绝……
山下的脸烧烧地贴在他小腹上，头发毛毛地刺得直痒，下身虽然火热又有些凉意。
“你为什么不推开我？”
无法回答。
想说我就是喜欢你啊，却无法说出口。
不想造成更多的困惑，却还是造成了。（注意：此处不是省略H，而是没有H）

“P，你在家居然连门都不关……”
闯进门的锦户亮没有把话说完。
白痴也明白地上的两个人在干嘛。（正是爬墙被发现，这种老掉牙的情节）
“哦，打扰了，你们继续。”言毕转身，“我帮你们带上门。”
山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跳将起来，都没顾上整整自己的衣服，朝门口冲过去，死死拖住锦户亮的手臂。
“小亮！”
喊了一声，也不知道接下去该说什么。
锦户亮别过头没有去看他。
“怎么你还喜欢中途换人？”
没人答话。
又言：“我可不喜欢3P。”
手臂上的力道松了一点。
“所以你们请继续。”
锦户亮的身体冰凉僵立在那里说些口不对心的话。他想说我很难过但说不出口。既然自己也有做错事凭什么那样在意对方的行为，却一再地无法相信事实。该死的嘴依旧伤人，或许更多的是谴责自己。
山下使劲掰过他的脑袋把嘴唇贴了上去。
亮的嘴唇惊人的冷。
无法打开紧闭的齿门。
锦户亮轻轻地推开他，没有正视他的眼眸。
“再见。”
走出去的时候，如他所言，带上了门，门扣上的时候发出一记闷响，对于山下来说，实在是太过悲哀的声音。

身后的小山迟疑地说了句对不起，有些无地自容。
“你不出去追他？”
站在门口的山下没有移动。（哪有小受追小攻的道理！）

“小庆，你知道我有多?慕昴啊，我?慕他的手指?慕他的嘴唇，?慕他全身的皮肤……”
“小庆，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他啊……”
“小庆，我和他是不是完了。”
“小庆，小亮生气了该怎么办？”
“小庆……”
“对不起。”小山抚摸着怀里山下因啜泣而起伏的身体，默默地说。

山下吻过的嘴唇留有红酒的味道。
锦户亮坐在街道旁吹着冷风。
手机响起，是昴的电话。
没有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