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有程度非常轻微的几乎不能算H的H。
很久没有写H，很久没有写这个CP，所以不要太激烈吧。
攻受倒显得不重要了。

希望会有人喜欢的。
最初我是想站在和也的立场上来考虑这个问题，可是归根究底，我是某家饭是吧，一点点就变味了。
表达能力衰退，快点捡回来啦！

说点题外话，小梦梦啊，你没忘记自己有个本命叫山下智久的吧，笑〜
其实……看月九看得挺心痛……怎么瘦成那样了。好在，收視率很安慰你吧。
今天又收到一把P扇，嗯，心情超好。《——何苦表明自己立场

若水
[KA]

感情是水。

是小溪，是河流，是海洋。

是云，是雨，是雪。

是汗水，是眼泪，是血液。


深潭


无法睁开双眼。与其说是不能，或许更有可能是不愿意。
屋里太?，?得连影子也无法呈现，唯独角落里的落地灯被调在最微弱的亮度上发出暗橙色的光，朦胧得只剩一团蓬蓬的印记。

他下身粘滑，进行着太过深沉的运动，那占领了他多数的注意力以至无法思考。

他想起来了，Kame说要买下这灯的，有格调。
他倒是觉得三十年以后才用得到，等到他们肌肉松弛，脸也不能看了，才需要似有若无的光线来保持美好感。而现在，此刻，那样暗得简直不怀好意的光线，犹如深海鱼的灯，充满了刻意的波纹。

他觉得自己此刻一定很美丽，可是该死的，没有光线一定什么也看不到吧。
虽然他自己也是闭着眼的。
华丽被高高挂起，身体的温度才能质朴地绽放。
只是我们没能事后感慨。

大约做爱是一场心灵探索，不需要用到眼睛。

那双手托着他的背。
指甲因为害怕划伤他脆弱的皮肤而一直修剪得很整齐，手掌不大，但非常有力，上头的茧子，总是出现了，消失了，又再出现。
他那么容易出汗，连背上也湿漉漉一大片，亦或许是那双手方才沾了太多润滑剂的缘故，骤然失却了摩擦力偏移了位置。
他的身体顿时无依靠地往下跌了。脖子仿佛失去支柱，仰起又垂下。
那只手接着他的后脑勺，代替他磕在床板上，意外地不清脆。

他笑起来，用脑袋顶着那只手不让抽离。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并不响亮然而高亢，笑得肆意然而疏离。
他听到那个人加重着喘息，鼻息扑在他耳边，轰轰的，甜甜的，带着天生的电子音。

那个人的腿顶着他的，皮肤粘连，似乎倘若急于扯开容易导致鲜血淋漓。
另一只手抽着原本垫在他腰下的垫子，打算垫去他脑袋后面。
他不愿意，扭着腰。

Kame，Kame。
他喊。
他身体前倾着去够那个脖子，他喜欢这种时候他脖子后头湿湿的发稍和脊椎突出的骨节。

他够不到。
离得太远。
他下身有些疼痛，他不愿意和疼痛妥协。

你为什么不说话！
他吼道。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和也不愿意在做爱的时候开口说出任何完整的句子。
他的沉默，砸不出任何凹陷。
有时候他就害怕自己面对的是陌生人。虽然他动作温柔，呼吸声亦性感得叫人沉迷。可是他怎么能肯定呢。
当他把下身器官从他身体里抽离，他怎么能肯定他是谁呢。

你是谁？
他恐慌起来。

这个时候整个房间似乎化作一个深潭。如此之深，不见底。之中，充满了深蓝色的水。
水波漾漾，迅速覆盖整个身体。
他不能呼吸，不能呼吸。

那个身体紧紧抱住他。
他们一起沉下去。

他醒来的时候，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浴缸


很多年以前，他们之间感情的水份含量无非是，一浴缸的水。

Jin很容易流失水份。Kame每每沾上他的时候，总觉得一不小心他就像失控的水龙头，倾泄得酣畅淋漓义无反顾。
汗水也好，眼泪也好，身体某一处的体液也好。

小孩子的身体里80％是水，成人是60〜70%，老年人是50％。
Jin，存着如此大比例的水份，莫非你永远也长不大。
Kame明明生得比他细小更像个孩子，却喜欢这样笑他。

他们总是一起洗澡。
不这样不行。
这是Kame说的。

Jin总是冲进浴室没几分钟又冲出来，水珠沿着头发滴到嘴唇上，拿着片毛巾胡乱擦着身体。
Kame偶尔不顾了他，自己撒了浴盐，试了水温把身体浸进去。不一会儿总有个人会闯进来，也不懂得用浴巾掩着捂着，就那么赤条条地立在他跟前，多么不容许拒绝地叫着：

我也要一起！

他动作不雅地爬进来，大量的水洒出去溅到瓷砖地板上，活泼而响亮。
浴缸太小，胳膊叠着胳膊腿叠着腿身体叠着身体。
Jin总是不安分地扭动身体的各个部分，嚷嚷说：
虽然外景泡澡总是在那么好那么好的温泉，其实还及不上家里小小的浴缸。

那时候他们还小，尚未摆脱镜头前的羞涩，虽然也已经能够撑起小小的节目，流利地嬉笑打闹，却往往在不经意的时候流露出迷茫的眼神。
未来有太大的可能性，舞台延展得太宽广，观众席距离得太遥远，看不到边境。
就如太过花哨的浴池，太过精致的温泉，反而不如两个人的浴缸来得确实而安全。

Kame眯起眼睛把脸搁在他的背上，手指爬在他的身体上，问说——
要不要我帮你。

水一点点冷下去，镜面上的水蒸气聚起又化开，兀自划出一道道抓痕。
贴在一起的身体一点点热起来，少年脸上的红晕一点点染上脖子，胸前的坚挺一直蔓延到下半身。

Kame伸手握着他，说话的时候嘴唇依旧抵着他的背脊，声音潮湿却温暖：

你的器官全部和你一样，挺拔而骄傲。
同时圆润而不具侵略性。

Jin无法触及浴缸壁的臀遇上坚硬的物体，似乎有独立的生命力和思维的坚硬物体，缓缓地滑过。
怔了一下。

Kame笑起来，似乎接下来的话让他觉得非常不好意思：

而我，是极具侵略性的。

他们跳出浴缸追逐打闹，携着那迟迟不肯熄火的男性象征。
什么是羞涩什么又是无畏。
从哪里开始打哪里结束。

我们珍惜着所有的自然而然。

一浴缸的水，不过是四通八达的管道里随即倾泄而下的液体。
无非是一个肢体交错的湿滑的拥抱。
于我们，是全世界。

他在梦中笑起来。


瀑布


手腕被皮带扣在窗框上，生疼。
旁边的窗户微微打开，虽然窗帘拉上，却依旧有不小的冷冰冰的晚风灌进来，卷着他不着片缕的身子。

别闹了。
他急欲以一种愤怒的姿态来说这个句子，话一出口却满是羸弱的哀求成分。
究竟是谁在整谁，是谁在容忍谁，是谁在逃避谁。

这话该我说才是。
身后的人嗓音本就容易表现一种金属的冷漠感，这种时候更是淋漓尽致地发挥着。
手指从他身体里抽出来，将粘稠物涂在他后背上。

龟梨！
他恼怒地喊他的姓，他要使劲踢他。
凭什么绑着他。
那么些年来他始终不改的攻击性和侵略性愈发张扬起来，变本加厉。

可是他才打算提起腿往后使劲，已经被牢牢圈住。
那个家伙手法熟练地攥着他脆弱的顶点。
他看不到他的表情，他知道他一定得意洋洋笑得诡异。他就是喜欢赢他，他知道怎样赢他，他够聪明够狠够力量。
他只消他几个动作，立马偃旗息鼓缴械投降。哀哀叫着射出来，连怨恨的句子也说不出口。

现在他可是找到对付的法子了。他赢了，他赢了。

只是当下，他依旧投降着。他只觉得腿软。
那双手抓着他的腹，将凶器顶入他的身体，第一次就插得很深，就着这样的位置，他竟然连喊叫的心也没有。

他有些耳鸣。嗡嗡作响，仿佛他被着最缠人的苍蝇围绕着。胸口闷闷的，胃液一点点往上窜，内脏相互挤压着。
想吐，但是口中只有唾液，味觉丧失。
风吹得有些头疼，他觉得要不了一天他又要感冒了。
上回去看医生，医生说这些身体的不适一些情况下完全是由于心理因素造成的。
比如他想要用病况来争取一些温情，一些休息的时间，或者，爱。

是很弱者的态度。他不要。

他紧紧缩着甬道，想让他疼。
便是这样徒劳无功的反抗。
完全没有停下来的趋势，淫靡之声不绝于耳。明明是自己身体发出的汩汩水声造成的，却仿佛是旁观者似的清闲。
咬着嘴唇。
不要叫啊不要叫啊。
他还会更起劲了不是。

你就想不出更好的告别方式了么。

Kame这些年来台前越来越多话，私下却愈发沉默寡言，更倾向于用身体动作表达感情。有时候他觉得他是哑的。
他厌恶这样的沉默，他觉得与其说这是完全的包容，不如说是完全的忽略。
他们身体碰撞发出的声音，接吻的时候牙齿磕碰产生的声响，还有无法抑制的喘息，仿佛本能，本能已经不听从意志，你想避免或是接受，都不可能。
他只是存在在这里，观看本能的发生。
这让他非常恶心。

他要找一条路。
回家。

砰砰砰。
他用手使劲敲着窗框。
他看到玻璃上映出的自己的身体和他身后的人。
他们都很美丽，无以名状的美丽。连自己也痴迷。

和也。
他安静了些，和平时一样喊他：
如果你不愿意我走，为什么不说出来。

那个人专注地看着他的后背。没说什么。
他头发很长了，因为出汗的关系粘在额上，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依旧没有回答他。只是他缓了缓动作，一只手捉了他羞涩的囊，默默逮到了他敏感的那道线，用指腹一点点略过，指甲盖痒痒地刮过，然后抚摸着所有细小的突起。

可以理解的，可以理解的。
他能够说的句子仅此而已。

Jin突然觉得空气里有异常的水份。也许天空开始飘小雨漏了些进来飘飘扬扬堵着他的毛孔。
可是怎么还滴了些温热的液体在他赤裸的微凉的背上。

和也，你是不是喝醉了。

仿佛是要回答他似的，身体的动作重又暴虐起来。
撕坏了他。
要那伤口，直到你回来，都一直疼。

和也，我要去LA。
和也，我要去LA。
和也，我要去LA。

风声渐起，重复着这句句子。
他们两个都清晰地听到。

仁你给我什么理由。

我想，我们都需要一段时间，用来，相互想念。
用来，避免荒芜。

他朝着微开的窗口深深呼吸着，冷清，湿润。是东京的空气。
有一瞬间他以为自己要下坠，仿佛身在瀑布的尖端。告别这华丽辉煌的万千灯火，跌下去，跌下去，粉身碎骨。

不是在逃。
只是想要更好地抓住。
你懂的。

那双手从来不曾放开。


海


冷死了！

他被自己不满意的埋怨声惊醒了。
车窗被摇下来一小半。春天是个温暖的季候，但是夜晚依旧有凉风，就像所有温馨的等候里都不免有的苦涩。

窗于是迅速合上了。

你别一回来就感冒。

那个声音说着。顺着手过来给他拉上外套的拉链。
虽然他想说这样看起来很土，可是算了吧，那些能够长久下去的东西总是不那么时髦的。

和也，你是不是喝醉了。

他问。
因为时差的关系，他觉得很困，梦里许多轮回翻转，无数个镜头匆匆略过。他始终觉得有个声音在他旁边嘀咕着嘀咕着。
这个人是不是变了，当他不在他身边的时候。变得私下也多话，尤其喜欢自言自语。

没有，我开车呢。

这里哪里啊。

睡傻啦，我家下面的停车场。

你搬家啦？

Kame转过脸来望着他。
停车场灯光幽幽的，他突然就觉得陌生起来。
人家说，离得久了再相见，不会有疏离感的才是真正的朋友。比如他闯入P的视线得到的笑容让他感觉就仿佛他们始终未曾分开。

可是和也不一样。

他究竟是胖了，还是瘦了。
是不是瘦得太厉害了怕他纠结，临了又使劲催肉才敢迎他回来。
吃撑了自己其实只是揪着颗心不想让他发现他有多么担心多么担心多么寂寞多么寂寞。
他的眼睛是长这样的么，难道不是有些肿着么；他的嘴唇是该这样的么，难道不是太过干涩了么；他的脖子是这样的么，那连接至锁骨的线条难道不是太过艰辛了么。
你是谁呢。我在哪儿呢。我们在做什么呢。

他朝他伸出一根手指。
他也这样做了。指尖碰触在一起，道不清是凉的，温和的，或是滚烫的。究竟是产生着物理效应，还是化学反应。

他笑起来。无所顾忌：
呐，Kame，我们这样像不像E.T.？

他头发很长了，不够直也不够弯曲，随意耷拉着，毫无刻意的形状。
Kame把他的发尾绕在自己手指上，捻着发出细碎的声响。这样的动静本身并无意义，却足够把所有的现实串连起来。
像是听到他心里的句子似的，回答他说：

回家吧。

Kame拉着他走的时候，只是牵着他外套的袖口。少年般的小心翼翼，生怕他不乐意了闹别扭了甩了他的手了，难免不愉快。
他依旧是有些睡意朦胧，思考回路来来往往在不重要的地方打转。走路的时候拖着脚后跟，挪动得缓慢，没有任何要挣脱的意思。

打开门的时候，他突然清醒过来神情愉悦地朝空旷寂寥的房间里大喊：

我回来啦！
我回来拉！
我回来啦！

Kame扣上门，压着他的手，用嘴唇撩起他耳畔的发，咬着他?暗中漾着银光的耳坠，道：

欢迎，回来。

他把呼吸浸没在他的乌发里，不停地重复这句句子。渐渐地，似乎，只是在自言自语了。

他一直都在说话。仿佛不发出声音会让他窒息。
他脱他的衣服。
仁，冷不冷，空调的温度够不够。
他的舌头滑过他的脸颊。
仁，这样感觉好不好。
他的手指有些冷了，蜷在手心里温热了才撺掇到他胸前。
仁，告诉我，要不要。
他的挑逗一直流到他身下，密密卷着他的私处。
仁，舒服么。
仁，疼你要告诉我啊。
仁……

那个叫做赤西仁的家伙已然被自己重燃的本能彻底击倒，重量整个压了过去。
他这才发现，只能用呻吟来面对这样的攻势，他开口，只是挑逗似的媚叫，他闭嘴，就只剩下喘息着的沉默。

沉默。
原来当有人用过量的爱来攻击你的时候，沉默地接受是唯一坦荡的法子。
他能够挺起胸膛扬起腰，用身体回答一切问题。

用几个月的时间来寻求答案，并不奢侈。

和也。你一定喝酒了，你话好多。

他终于如愿缠上他的脖子，怪罪似的说。

我没有喝酒。
他把声音堵在他的发丛里——

当一个人为了避免太过寂寞，他就会开始无止境地自言自语。
是为了假想，仿佛你在身边。

是不是有一辈子的时间来合而为一。

他的身体被抱起来摇晃着，这让他感觉坐在浪尖。
怪不得，那个词，叫做高潮。
那些好的不好的东西，总是被想到用海来比喻。

海有潮汐。
感情也是。

潮涨的时候怕拉不着彼此的手，潮落的时候又恐孤立无援。

他笑起来。
他就是有本事穿越一回太平洋以后依旧跌进同一双臂膀。波涛汹涌的风口浪尖平息后，不着痕迹。
他又感觉到那种安全又潮湿的温暖。

像海一样的感情，是一种奇迹。

而我们还有很多很多的时间，来延展这个奇迹。

不是么。




END.
2007.04.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