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到现在才写完这章……我胃很疼，所以文里的仁也胃很疼。
看了以后，大家也不要怪斗真……谁都是无可奈何地选择与被选择。
至于为什么我非要在一篇看起来很ALL P的文里来个山赤呢……因为我是个貌似围巾的P饭，哈哈！
这究竟是不是主亮山啊？爆！
嘛……真的是亮山……如果我说会是亮山的HE不知道有没有人愿意相信，诡异地笑~~~
是说，应某些人要求把文贴外面去了……
其实我只是觉得到处更文挺麻烦的，我很懒一个人……还有就是有时候看到一些会让我很沮丧的回复那种时候我胃更疼……
再者就是我深深地害怕填不完，我可不喜欢诱惑别人掉坑里……
所以，请鼓励我完成它，谢谢《——这个是老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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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一望无际的白，无限接近于一望无际的?。

赤西仁并不讨厌医院，因为医院这个地方干净到没有杂色。床单的白是白得彻底不见任何可疑的斑点；护士小姐的裙子粉红便是粉红，底下还露出形状漂亮的小腿；偶尔有见急诊的病人一身的血也是红得纯粹丝丝缕缕的鲜艳。他觉得医院是相当华丽的地方，笑和哭都相对容易，有满溢的冷漠和热情，是其他地方?慕不来的原始感情的聚集地。
他一只手撑着墙壁往前移动，外套口袋里鼓鼓囊囊是刚领的药，坠得衣服一边沉重没了形状。他自欺欺人地觉得疼痛在一点点减弱下去也许过不多久他真的能痊愈。消毒药水的味道让他感觉安心。人总是要生病，医院总是人丁兴旺，他喜欢热闹的地方，他总是不理解人们是那样不乐意死在医院里，他是那么害怕，那么害怕一个人死在家里。

经过一间病室的时候，他听到一个声音在说：
“喂~~~那边的那位帅哥~~~”
于是他条件反射地回过头去。
他深深地相信自己回头的动作优雅而且侧脸线条漂亮四周决不会有人比他英俊，哪怕别人喊的不是他他也不至于有半点羞红脸的意思，他从来没有不好意思过，从来不。
他错了，喊他的那位有比他更为漂亮的五官，他毫无余地地自愧不如。

山下智久正侧卧在床上，笑着朝他招手。笑得未免有些过头，像夜店门口的姑娘。

仁用手指戳了戳自己的鼻子：“我？”
对方使劲点了点头要他过去。他不知道仁的名字，他只记得他仿佛是锦户亮的朋友，在一次宴会上见过，那时候他看起来那么耀眼，那么容光焕发，那么……健康。
还未到秋天，外头仍是一派艳阳高照，他却穿着?色的外套独自在医院走廊里缓慢地移动。山下觉得他一定和他一样，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他们自己的不健康。于是他隐约觉得自己喜欢他，作为难得一见的同类。

仁走近他的时候，山下突然觉得身体的什么地方隐隐作痛起来，有什么牵扯着肌肉一跳一跳地疼起来，异常陌生的感觉。
他的身上有和亮一样的热带树木温热的气味，他戴和亮一样的地球项链。
也许他不是亮的朋友，不会只是朋友那样普通。
疼的不是后背新添的伤口，他也不知道那属于什么位置。

这是一间单人病房，有惨白惨白的气味。只有高高挂起的血袋暗沉地沿着细细的管子和针头连成一条长长的红线担当起作为房间内唯一的装饰品的重任。床上的人笑颜正欢，却掩饰不住打自皮肤底层渗出的苍白。被子只遮到他的腰，露出一小截腹部的肌肤，有隐约可见的肌肉，还有不可琢磨数量的青紫。
仁看着，觉得刚刚减弱下去的疼痛又一次冒了头，可是他不想用手去捂，那样会显得自己很脆弱。
他走过去拉起被子盖到他的胸口，他说：
“你可以不用对我笑得那么欢。”

如果你觉得疼，完全可以流泪。

突然山下起身跪在床上，张开双臂紧紧抱住他。他的动作如此汹涌，挣脱了输液的针头，赤色的液体一滴一滴渗进床单里如一副斑驳的梅花图。
仁的身体温和柔软，露出的皮肤细腻透明小小地反射着房间里的灯光，有和亮一样的味道。他茶色的卷发乖巧地蜷缩在脖子里散发发蜡小小的橙子味道，他把下巴搁在他病服领口敞开袒露的肩膀上，体温不正常的暖。他一动不动地立在那里没有反抗他的意思，却也没有搂住他的身体作为回报，他只是任由他抱着，一分钟也好，一小时也罢。

当时他只是想抓住什么人，或许什么人也好。他是那么饥饿，想制造一些记忆，有真正的温暖的动作，在若干年后还能深刻地记起，全部的，没有走样的愉快记忆。
后来每当他想起这些，觉得自己抓住的是赤西仁，或许算是上帝给他最大的恩赐。

他无比哀伤地想，也许原本在这个时间，他该拥抱着的人，是生田斗真。

雨湿了来人的头发，带着奔跑后明显的气喘，他听到那个人说：
“智久？”
于是他努力地抬起头，却只见一派灰飞湮灭。

十岁那年，也是一个这样下雨的天气，他毁掉他所有的幸福快乐。

他看到十岁的自己瞪圆着眼睛，手里的枪沉甸甸根本举不起来。枪支有着诡异的气味在雨天越发明显，他没有能力去控制它他也不想去控制它，可是这个世界倘若你选择不去控制那便只有被控制。
他无比恐慌地看着被迫应对的目标，觉得自己的双腿已经不属于自己，雨湿了他长长的刘海遮住视线，他的眼前一片模糊，瞧出去只看见一片昏暗的天空，远处的烟囱冒出深色的浓烟，他仿佛嗅到不吉祥的味道，他害怕得想哭可是却没有眼泪流下来。
有一个男人站在他旁边要求他瞄准目标扣动扳机，他的声音虽然有沉甸甸的冷静，却像一道惊雷毫无防备地劈过来，拦腰截断他的生活。
他的母亲被绑在那里，充满惊恐地看着他，已经失去尖叫的力量。他努力揉眼睛想看清母亲的表情，他不知道这是做梦还是真实。他母亲是那么漂亮和善的一个女人，没有做过任何不好的事，为什么会遇上这种可笑的事情。现在她的脸失去所有光华，看起来是那么扭曲叫人难过。
她没有求救。
她永远承受所有命运的不公。他想起父亲离开的时候，她也没有任何的抱怨，她总是默默忍受所有发生的幸不不幸，她是那么隐忍的一个女人。他常常希望自己长大后可以给她满满的幸福，作为她独自带大他的补偿。
更多的雨水流进他的眼睛洗得发疼，他觉得冷，而且手臂明显地颤抖着他已经握不住手里的东西。
那个男人说，如果你不杀死你的母亲，我就杀死你。
他用枪抵着他左侧的太阳穴。显然他已经十分不耐烦，他抵得那样紧弄疼了他，他觉得有温暖的血液沿着脸颊流下来，额头的血管砰砰跳动，发烧似的热。

无法选择。

他仿佛已经看到幻觉，自己倒在一片血泊之中，浑身冰凉，母亲在一旁哭得凄惨……画面无声，搀着无数的杂色毅然决然地陈旧下去。
这个时候有一双凉得异常的手闯过来，突如其来地握住他的手，力道如此之大，在他惊呆的瞬间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没有丝毫的颤抖仿佛这并非他第一次这么做。
装了消音器的枪只发出小小的声响，如此不真实。倘若她的母亲没有倒下去，他会误以为什么也没发生。
他是如此惊恐地看着他。甚至忘记该跑过去查看自己的母亲。
生田斗真。为何你瞄得如此精准不留活路。
他正跪去地上，脑袋垂得很低。他并非在恳求他的原谅，他知道他一定不会原谅他。
男人满意地走开前，摸了摸斗真的脑袋，他一动没动。

生田斗真。
山下智久曾经以为他是他生命里最明亮的一道光芒，白色炽热的光芒，他是那样地倚靠着他，希望他能够照耀他一生的美好岁月。
那时他浑身冰凉地看着他，觉得他所照耀下的白色的世界无限绵长地伸展出去已经变得一片漆?。

他觉得死去的是自己，他的肌肉僵硬，从此感觉不到疼痛。

有大颗的眼泪滚下来，掉进仁的脖子里。
他松开环抱着他的双手，想和他说对不起，居然擅自搂着他哭了。
他才发现自己哭了，两眼酸涩。
那么多年来他不曾哭过，却在抱着这个男人的时候流泪不止。这叫他觉得非常不好意思。
可是对方眼睑低垂，仿佛快要睡着。他的表情像初生的婴儿，宁静，没有任何凡尘的欲望。
这又叫他笑了出来。
原来他是个如此这般美妙的人。怪不得锦户亮会喜欢了他。

仁一边装睡一边感觉自己被抱上床藏进被子里。他又觉得自己的胃痛起来，非常疼。可是他不敢动弹。
山下用力地搂着他，床不大，他不想他摔下去，他的手指伸进外套隔着里头的T恤搂着他的腰，不顾一切，仿佛这能叫他忘记所有不幸。

仁想着，山下智久一定是想起来了，生田斗真杀了他的母亲。
那是他早已查到的资料，却一直没有告诉锦户亮。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