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在书店里呆了很久。
那是一家灯光昏暗顾客寥寥的旧书店，而我很可笑地戴着墨镜站着翻阅书本看了很久感觉很晕呼。
我看了一些很理论的东西，觉得很废柴。
我想起以前教过我的每一个语文老师，他们都那样帮助过我鼓励过我，从不企图塞给我任何太教条化文本化的东西。哪怕我写着一些我都不知道算是什么东西的东西……
现在时常觉得一无所成的自己很没脸回去看他们……
嘛，起码我十分自我地写自己喜欢的东西，只为了自己高兴。

这章又多是泷山，我害怕亮山饭会失望……但我想强调一下，从一开始到我所希望的结尾，都是亮山。
我虐了P，但是大家不要觉得TAKKI是坏人~
下一章可能斗真就要出场了。
我指望着能甜蜜一把，一直虐啊虐啊虐我要写残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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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染上各种色彩的气泡依旧是透明的。

山下智久走在深夜的街道上。
月光总有一种仓惶的美。所以常常用来包裹凄美的意境。比如沙滩上哭泣的美人鱼，比如唇角淤血着哀叹命运的吸血鬼，比如不甘心身为异类的狼人。
银色的月光固然好，然而这座城市屹立无数水泥高墙笔直地戳向天空刺破了传说和童话的外膜，真实的气层过滤了银色的高贵与不凡，只剩下苍白的薄光沿着土里渗出的水气一点点印去了墙壁上。
明明只是罪恶温床的装饰品。
他常常在夜里被人袭击，出于各种目的的。小时候他不懂得反抗，握起的拳头和心脏一样小而脆弱无力地跳动。他想他是那么贫困，口袋里的硬币只够明天的早饭，为什么那些看起来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孩子还是要欺负他，他们看起来那么得意洋洋地拽起他的衣服，用生锈的刀比划他的脸，表情稚嫩地学着?社会的口气。
后来他知道他们只是想欺负他，靠吸取他的恐慌他的不甘愿他的绝望过活。
于是他决定变得强壮一点，再强壮一点，直到能够轻易拗断对方的胳膊，把内脏敲碎移位，刀子割开皮肤和经脉的时候总会发出细微的破裂声，然后对方表情惶恐地哀号接着衰弱下去衰弱下去。
他想“痛”一定是一种很恐怖的东西，虽然他无法直接感受到。他只是需要吸取别人的恐慌别人的不甘愿和别人的绝望来与自己的相抵消。
有人害怕他，这能让他感觉好一点。
泷泽商事会社的董事们也总是在夜里找他，这让他总是无法准时回家。他躺过那么多陌生的床，却始终望向同一个月亮。他讨厌月光，那么清晰地照在他赤裸的皮肤上，那么清晰地照在那些中年人失去弹性气味腐朽的身体上，时不时提醒他：
他有多低贱和肮脏。
他在太阳升起的时候被泷泽闹醒，想起自己是那么被疼爱和宝贝着，又在月亮升起的时候记起自己是那么被滥用和蹂躏着。
一个人的时候并不觉得孤独，想念一个人的时候也并不觉得孤独，孤独的是他和他在一起，可是他不能说，他不是值得被宠爱的山下智久。

他突然庆幸，发现他的丑陋他的淫荡他的失去控制力的人，不是他的TAKKI，是锦户亮。

当他站在家门口的时候，突然恐慌地发现自己忘记做一件重要的事情。
只是他的手指已经快了一步拉开门，而泷泽已经站在他面前。
他的笑容与他的金发很相称。他手里不该捏着鸡蛋，权杖才适合他。
他是王子。
山下很想蹦跳着扑过去就像通常做的那样，可是——

他闻到自己身上锦户亮的味道，那是沿着衣领暗暗地传递上来的热带树木温热而安全的味道。

他听到自己用故作慵懒的声音打了个哈欠，说要洗澡睡觉，然后绕过泷泽的身体朝浴室的方向移动过去。
那种企图蒙混过关让他觉得自己很渺小。
那位王子太爱他，他说他要和他一起洗。其实他只是觉得他的智久看起来很累走路的时候微微弓着背而且脖子上又多了新的伤口。
接着他也闻到，那种热带树木温柔而隐忍的甜味，并非浓烈却不容忽视地出现在他的房间里，突兀地。

那一瞬间的陌生感尖利地刺中他的眉心。

“你和谁在一起。”他问。
他没办法回答他。
“你和谁在一起。”他再问。
他的声音听上去像是石洞里的回声，遥远而不真实，却格外响亮。脑袋翁翁涨开，失血过多的眩晕感又一次爬上来控制了他。
他没办法再次不回答他，他害怕TAKKI一次又一次重复同样的问题，他可以凌晨才回家也可以一身是伤地回家，只要他能够解释他是在工作或者只是觉得孤独想把自己弄伤。
“一个朋友。”他说，继续往浴室走，他想逃进去然后把门锁上，尽管他知道这没用。他知道TAKKI正要发作，他先是拒绝了他的煮鸡蛋又拒绝了一个拥抱然后又拒绝一起洗澡他违背他太多的要求他一定正朝他扑过来，他可打不过他的TAKKI他也不想和他动手，他要一个人呆在安全的地方等他的TAKKI消气，然后把自己洗得满是家的味道跳上他的床。
那只手已经朝他伸过来拉住他的后衣领，指缝里夹住他一簇头发，想让他无法继续前进。
可是山下智久没有觉察到自己的头发被拽去作为威胁，他只顾着前进，不知道有一簇?发脱离了他的头皮带起一小块鲜嫩的血肉。
然后他被大力的推搡踉跄着跌进浴室湿滑的地板，感觉有什么顺着头发从脖子上往下流，他觉得冷，冷得起了鸡皮疙瘩。
左眼的隐形眼镜镜片掉了出来这使他视线模糊。
幻觉，他想。
他的TAKKI不会这么对他。

从锦户亮那里得来的T恤是甜蜜的橙色，上头印着一棵高大的椰子树的图案，现在这棵树被从正中撕成两半脱离他的身体。
他才发现自己被翻过身，脑袋靠在浴缸边上，所以他觉得冷。
浴缸里放满了洗澡水。
其实TAKKI知道他会想洗澡他总是帮他调好他最习惯的水温并且撒上浴盐。
他真的很想哭，他的TAKKI那么爱他，他正在试图用他的爱情撕开他的身体。
“朋友，”他说，“叫什么名字？”
他用皮带扣住他两个手腕绑在毛巾架上。
“我不能告诉你。”
山下觉得很好笑，他没有试图挣扎，他却总希望绑住他，一直都是如此。
泷泽不再说话，他只深喘着进入他的身体，像一块烙红的铁块戳进他刚糟过蹂躏还未恢复过来的身体。
山下只有一只脚触在地上，他正踮起脚尖希望自己的体重别弄坏毛巾架。那是他们一起买的东西。
“只是一个朋友。”
他小声地说。他觉得更多是说给自己听的。
锦户亮只是他的朋友，恐怕连朋友都还做不成。

泷泽离他那么近，他上半身的皮肤都贴在他的身上，甚至能感觉到心跳声。只是他看不到泷泽的表情，他只感觉他的头发挤着他的右边脸颊有点痒，不知道是谁的汗滴在他颈窝里粘稠得很。
他开始觉得好笑。
他的TAKKI是想让他感到疼痛。

如果你不爱我，恨我也可以。

“你就算把我那里撕裂了也不会疼啊。”
或许已经裂开了，他已经听到淫糜的水声顺着进进出出的动作膨胀了又收缩。
突然他捏起他的下巴胁他撑开嘴咬破他的舌头，一口的腥味。
其实山下并不讨厌泷泽对他粗暴一点，甚至说是喜欢的。这个他最亲近的人可以大力地对他做他想做的事，他可以抛弃羞涩感地鼓励他说他要更深一点更重一点他还可以要更多更多，他的身体能够开放到最大限度他不在乎那些淫荡的姿势和句子，只要他的TAKKI可以觉得开心。
可是，为什么人总是企图得到力不能及的东西。
他按住他的头狠狠地往后头的瓷砖上撞，好几下。撞击的声音从清脆一点点沉闷下去。
“这样也不疼吗？”
他不疼，可是晕眩感更严重了，他没有足以用来维持住意识的东西。
TAKKI，这样的你，与董事会的那群老头子又有什么区别。
很久以来，他第一次感到孤立无援。

斗真。他想。
如果斗真在，他一定会保护我。
他没有意识到自己说出了这个名字，在昏迷过去之前。


锦户亮站在家庭餐厅门口，看到仁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发呆。天气很晴朗，可是阳光在即将触及他皮肤的位置停滞住凝固住毫无光彩。
他想仁实在太过自我，他连阳光都一并拒绝了，生怕被染上各种颜色。他静止的样子真的很英俊，可是……不真实。
于是他说服自己不再用他做模特。
也许下次他可以让山下智久来做他的模特。虽然他的样子已经那么深刻地印在他的脑海里即便不出现也照样可以画得栩栩如生。

“哟。”仁终于回过神看到亮坐在他的对面，“昨天没睡好？你看你睫毛都耷拉下来了。”
他手上捏着一支烟，长长的灰烬摊倒在桌子上。在他说“哟”的时候轻轻地跳动着。
亮觉得仁真的是很容易的人，很容易发呆，很容易傻笑，很容易生气，也很容易让自己快活起来。
“人给查到了？”
“小亮……你很无趣诶。那么快就进入正题，你回去以后被上田给影响了吧！做事那么利索多不好玩。”
亮觉得仁脸色持续不好着，倘若自己睫毛真耷拉着……和自己耷拉着的睫毛比起来，那家伙耷拉着的眼袋才是更应该注意的东西吧。
“好吧，”他说，然后拿出一个银色的包装盒，“送给你的。”
仁的表情迅速明朗起来。
他真的很容易快活起来。

那是一根项链，坠子是地球的形状，和锦户亮脖子上的一样。

他笑的时候露出牙齿，他的整个脸有温和的轮廓。他马上把项链戴到脖子上，继续仔细端详着链坠，像圣诞节早晨的小孩子。
“礼物查收完毕。这么着和你说吧。生田斗真这个人现在是没有的。有的那个人叫做伊集院斗真。”


山下智久做了很长很长的梦，虽然都是些零碎的片段，却长得好象又是一个二十年。
醒过来的时候他在温暖的浴缸里，后脑勺流过血的伤口已经包上纱布。有很多五彩的肥?泡包裹着他，那些泡漠破碎的时候有细小密集的响声并散发?衣草的香。
其实他还是因为失血感觉有些冷而且无法思考，不过他觉得自己现在很安全。
TAKKI跪在浴缸旁边看着他，纠结着表情，或许在酝酿如何同他道歉。
他皱着眉头的样子山下可不喜欢。

“TA~~~~~~~KKI~~~~~~~~”他叫出声，“我要抱抱！~~”
他伸出长长的两条湿漉漉的胳膊冲着他张开。
于是泷泽把他从浴缸里抱出来，捂在怀里。
其实他还是感觉有点冷，不过他的TAKKI恢复了往常的样子而且开始对他笑。他确定自己很安全。
“TAKKI，”他看看已经透进大量阳光的窗子，“我感觉今天没法出门了诶，我好累。”
“嗯。”他的恋人搂着他伤痕累累的身子。“智久，早饭想吃什么？”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