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的话写在文最后了。
然后，诸位白色情人节快乐。

---

捌

顶上的吊灯砸在山下的身后亮的面前，奔放的四下逃窜的碎片却被尖叫的人声盖过，没有本该有的壮烈而华丽的破裂声。水晶一般的花瓣形状的灯罩成了一地的玻璃屑。如果人与人之间本堵着一面墙的话，那么现在，这堵墙碎了。碎了的一小片割着了山下的小腿，碎了一小片割着了亮的手背。
还有很多很多的碎片，最终只是躺在地上。灯光暗了，它们一下子由水晶成了玻璃，又从玻璃成了石子。暗淡无光。
对于山下智久来说，现在却比任何时候都来得明亮。
吧台无数的杯子酒瓶完整或不完整的样子都映着他的样子，他的焦灼的，然而兴奋的样子。只有那面已然碎开一道裂痕的大镜子里，有一个金发的少年，长长地伸出手，朝他奔过来，他卷得漂亮的头发朝后扬起——比什么都明亮。

没事吧？
——他想起浴室镜子里的他，那句没事吧原来，并不是指仁。
没事吧？
智久，没事吧？
金发少年喊着他，他没有喊他P，他喊他智久。
他的手指穿进他的头发里胡乱揉着，然后将他耳边的发卡到耳朵后头去，露出整张脸来。两手端着捧着，道：
我和他们并没有在交往。
他小心翼翼地拨去他发丛里挂着的一枚小小的彩带。
山下去拉他的手。
所以，不要讨厌我。
他和他是一样的，害怕被讨厌的，尤其害怕，被自己所讨厌。

我，比谁都，爱你。

在试着喜欢什么人之前，首先确定着要比谁都，爱自己。

山下扑上去抱着他，他的发，他的脸孔，他的脖子，他温暖的身体，这些都和他一样。他可以抱得他很紧很紧，真正把他揉到身体里面去，从此以后，不再孤单。

锦户亮看到山下朝他转过来，猛烈地摇晃着手臂，在?暗的角落里笑得如同夜空里的天狼星。
然后顶上不知道什么向他们砸过来。
在他们之前已经隔了很多很多的障碍，他已经不能再让障碍继续?加。
于是他迈着步子扑上去，只瞧见所有的碎片都折着山下的表情。笑得非常坚定。
不再有迷茫。



尾声

山下智久醒来的时候，仁正坐在他左边削一只苹果，对，用的是那只至今仍包着纱布的手握着水果刀别扭地削着苹果。然后表情充满惊喜然而又觉得那种完全是意料之中的惊喜，喊着：
你醒啦！！
锦户亮坐在他右边，正在往他打点滴的手下塞一个刚温过的暖袋，生怕他的手指没了感觉。听到仁这么一喊又觉着被抢了重要台词似的愤恨地瞪了他一眼。

我是谁？

山下眨眨眼，不经意笑着。

P你没事吧？
智久你怎么啦？
两个脑袋齐齐凑到他面前异口同声喊着。
山下笑起来，他笑仁迟迟不肯拆纱布，还好意思说有伤疤的胳膊看起来比较男前，他笑亮因为一点点小伤包了整整半个手掌。

他扬起还打着点滴的胳膊去打他们，正中间。
输液管被拉得直直得老长，同旁边的两个人一起，形成一个三维的箭头。

左边是你，右边是他，我站在中间。
左边是爱情，右边是友情，我们沿着中心线，直线前进。

那时候已经是春天，山下照镜子的时候，又发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自己，他不知什么时候悄悄被换了发型。
亚麻色的短发。
他不是P也不是智久。
他既是P也是智久。

仁抽出枕头摔他后脑勺，他才不要露出惊讶的表情让他的坏朋友们得意。
他对着镜子露出无比灿烂的笑容。

我爱你哦~

亮作出呕吐的表情：不要那么自恋啊！

嗯？你呢，你自恋么？


END.

---

FT：
结尾的时候我总是写很少的字。
本来是很喜欢这次的故事的，可是，我拙劣的句子和想象力把一个好好的故事说坏了。
但是总算，想要表达的东西，有好好表达出来吧。
也许我们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不能够喜欢得完整，那个，并没有关系。可是关于我们自己，常常有人说自己分裂，我也这么说过，然而，谁能够纯粹得如同出生时一样呢，每天每天受着不同人不同事物影响的我们，由于没有确定的方向，不免出现很多的分叉。然而那些都是我们自己，或许我们的一生，正是需要寻找着许多不同的自己。
不爱自己，是不行的。



葬梦
2007.3.14.